一股沖天的腥臭迎面撲來，熏得黃老兩眼發黑，差點兒一頭栽倒在地，面色一綠之下，他顧不得看這一大砣剛被周小牙從“乾坤袋”裏取出來的八岐殘首到底是個什麽模樣，死了老爹一般“哇哇”亂嚎了起來。

“發射！”

“快快發射！”

“哎呀，熏死我了！”

“哇……”

喊了幾句，那股惡臭沖入口鼻，以致於黃老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來。

好在與此同時，那些距離稍微遠一點兒的士兵看到這一幕之後，也嚇得渾身顫抖，手指頭一哆嗦，直接就扣動扳機。

“哧哧！”

“哧！”

……

一連好幾道如同消防水柱一般的“哧響”連續傳出，遙遙對著戰艦甲板中央的那幾個槍口之中，全都射出白色的液體之柱，射出來的白色液體全都落在黑乎乎的“八岐大蛇”殘首之上，很快便將如同三層小樓一般的殘首整個地覆蓋起來，一瞬間，惡臭消失！

“我的天哪，居然有這麽難聞的味道啊……”

惡臭消失，黃老終於也吐夠了，嘴裏後怕不已地嘀咕著，人也總算顫顫巍巍如同喝大了上頭一般，從戰艦的甲板上慢慢爬了起來。

“看，我都已經提醒過您老人家了，您還不信，這種情況，怎麽能不準備防毒面具嘛！‘八岐大蛇’這家夥明顯不註意個人衛生，估計都不知道有幾千年沒刷牙了呢！”

看著黃老狼狽不堪的樣子，周小牙心下暗笑，見八岐殘首已然完全地被一層厚厚的白色堅冰給凝封起來，這才擡手一把將那個不知何時罩到臉上的防毒面具取了下來，一邊說著，一邊咧嘴走了過去。

“這事兒誰若是敢說出去，老夫和他沒完！”

爬起身後，黃老晃了晃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，一想到自己差點兒被一條蛇的口臭熏得當場陣亡，不由得一整張老臉都紅了起來，趕緊下了封口令，爾後不好意思地沖著周小牙揮了揮手：

“行了行了，你小子趕緊回去，這邊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，後面的事兒不用你操心，等我們‘龍盟’總部的兩位‘道境’長老過來，自然能把它辦好！”

“去，派一艘快艇，把這小子送到岸上去！”

說著，黃老扭頭看向甲板一側的某個軍官，竟是惱羞成怒，恨不得直接把周小牙攆下船去。

“快艇就不用了，老子自己能走！有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啊！”

心裏頭本來就壓著事兒，周小牙哪裏有心思在這裏多待？當下擺了擺手，制止那位打算去準備快艇的海軍軍官，爾後腦內識海“屍靈珠”中的血族血能驟然催發，念動之間已進入到血族“化身為蝠”的狀態中，眾目睽睽之下化身為一只姆指大小的血色蝙蝠，徑直向十幾海裏開外的江海港口飛去。

如此一幕，瞬間把那些甲板上的官兵給震住了。

他們雖然屬於秘密部門，平時跟在“龍魂”組織下面執行一次次任務，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兒早見多了，但說白了其實也不過就是普通人，哪裏曾見過這種如同神話一般的手段？

“臭小子，臨走還給老子扔個大麻煩，回頭又得組織人員挨個做思想工作了……”

對於周小牙能“化血為蝠”，“龍魂”的黃老顯然早已知曉，臉上沒有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，只是扭頭一看甲板上這些官兵臉上一個個駭然不已的表情，卻不由感到一陣頭疼，氣得直接罵了起來。

不過，這一切周小牙早已聽不到了，進入血族“化身為蝠”的狀態之後，以他而今先天巔峰之境的實力，速度快到了極點，身形早已在七八百米開外了……

咒罵了幾句，黃老很快組織戰艦甲板上的士兵，開始拉起一條寬大的帆布，將被冰封起來的八岐殘首遮蓋起來。

而與此同時，五十多海裏之外的另外一處海域，潛藏於海面之下數百米的“八岐大蛇”，原本安靜的身形卻突然間不安地扭動了幾下。

就在剛才那一瞬間，它的心頭似乎生出了某種熟悉的感應，只可惜或是由於隔得太遠，又或是那抹氣息出現的時間似乎太過短暫，未容它揣摸出這股氣息到底是什麽，它便已又瞬間消失不見了！

……

飛抵碼頭之後，周小牙在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解除了血族“化身為蝠”的狀態，重新化為人類的外形，爾後離開碼頭，擡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。

開車的是一位年輕人，看起來很精神，此時此刻車上正開著廣播，說的話題是未來幾天江海的天氣。

周小牙本來沒什麽心思，但出租車司機無意中的一句埋怨，卻引起了他的註意。

“瑪德，從明天開始又變天了，接連好幾天的陰雨天氣……這才晴了幾天啊？當真是日了狗了……”

陰雨？

明天開始？

周小牙心頭一動，突然想起江四眼不久前剛剛畫出來的那幅油畫。

若是沒記錯的話，油畫上的天氣明明是一片晴好，畫面的遠處背景是一輪西下的夕陽……

松島櫻子那丫頭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耐心等到這一輪陰雨過後再動手，事實上“龍盟”那邊的兩位“道境”長老也正趕過來，相信“八岐大蛇”的事情很快就會拿到臺面上來，要麽解決，要麽大戰，但無論如何都拖不了好幾天。

而明天開始就是陰雨連綿，哪裏還有什麽夕陽？

不好！莫非今天就要出事麽？

擡手看看腕表，此刻已然是下午四點過，根本就是已至黃昏了嘛！

心下輕呼一聲，周小牙面色大變！

……

傍晚時分，江海市人民醫院附近。

上午曾在這裏出現過的那兩道身著華夏唐裝長袍的身影，再次出現。其中一人的身上，還提著一個蓋著黑布的鳥籠子，赫然正是軒轅灰鶴與軒轅澤二人。

等了大半天，卻始終沒有看到周小牙出現，兩個老家夥意識到不能再這麽傻等下去，這才從暗中窺伺的地方走了出來，打算主動出擊了。

“不如……我們到那個孤兒院去看看吧？”

扭頭看向身旁的軒轅澤，軒轅灰鶴說道：“前次來到江海，在遇到那老鬼婆之後，我曾專門搜查過幾天，發現那處位於江海市郊南山的孤兒院有些嫌疑，只是後來因為緬北‘陰屍派’傳來血妖之禍的消息，急著趕過去，所以便沒有再繼續查證下去。”

“眼下姓周的這小子將理療中心和紫晶實業全都關停營業，顯然是躲在了某處，說不定還真在那處南山孤兒院裏……”

“既然如此，那便走走，總好過在這裏傻等！”

點了點頭，軒轅澤立刻認可了這個方案！

兩人很快走上路面，攔下一輛出租車之後，徑直便向江海市郊區的南山孤兒院方向駛去！

兩人剛上車不久，一道年輕靚麗的身影從街道的另外一頭走了出來，遙遙向著出租車駛離的方向望去，臉上帶著一抹狐疑，嘴裏喃喃自語。

“半步道境？先天巔峰？奇怪了……”

這名年輕的女子，赫然正是同樣隱藏於理療中心附近的松島櫻子！

此刻在這裏無意中看到兩名神秘的強者，她心頭的好奇念想似乎也被勾了出來，皺著眉頭略一沈吟之後，同樣走到街邊，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，鉆進去之後遙遙地跟著軒轅血澤二人的車子，向南郊而去……

……

“嘎吱！”

出租車在南山孤兒院的大門口停了下來，周小牙扔下一張百元大鈔，推門跳下車之後，徑直便往孤兒院大院裏走了進去。

“這位先生，今天的探望時間已經過了，您……”

看到周小牙神色匆匆地沖進來，院子裏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大媽迎了上來，嘴上的話雖然客氣，但眸中的神情卻並不和善，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地犀利，一直就緊緊地鎖定在周小牙的身上。

畢竟，像他這樣突然沖進來，任誰都看得出絕非尋常探訪者。

孤兒院的這些洗衣大媽、育孤阿姨有一些乃是武者，這一點周小牙上次夜探南山孤兒院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。

而眼前迎上來的這位大媽赫然正是其中之一，而且他還認識，只不過因為少年之後便離開了孤兒院，對方已經認不出他來了而已。

“淑芬阿姨，我是小牙，院長奶奶在哪裏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，要快！”

看到這位四旬大媽似乎眼神不善，周小牙知道對方一定是誤會自己了，搖頭苦笑一聲後，趕緊表明身份，腳下卻是未停，一直保持著向孤兒院大步流星而去。

“咦？居然認識我？”

被稱為“淑芬阿姨”的中年婦女腳下一滯，盯著周小牙的臉看了好一會兒，面龐上很快浮出了驚喜：“哎呀，小牙子？真是你？臭小子居然還能認出阿姨來……”

這一聲驚呼聲響很大，院子內不少人被驚動，包括一些孩子和工作人員，全都扭頭向這邊看了過來，其中一個窗口裏，赫然有院長奶奶的身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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